察右中旗燕麦迎来丰收。 （摄影：杨泉）
金秋九月，正是莜麦收割的时节，乌兰察布广袤的土地呈现一派金灿灿的醉人景象。“敕勒川，阴山下，阴山莜麦甲天下。”莜麦起源于中国，乌兰察布正是莜麦发源的地之一，也是我国最大的莜麦主产区。
从麦田到餐桌
莜麦也就是裸燕麦。燕麦有皮燕麦和裸燕麦之分，欧美国家的燕麦以皮燕麦为主，我国则以莜麦为主。燕麦和莜麦本是一家，可是在许多国人眼里，一个是“洋玩意”，一个是“土特产”；一个家喻户晓，一个显得陌生。实际上，但后者的营养价值和口感完全不输前者，甚至有所超出。
乌兰察布70%以上的耕地是旱地，干旱贫瘠的土地上，人们长期以来选择莜麦作为主要的粮食作物。这里地处北纬41°至北纬43°之间，气候冷凉干燥、昼夜温差大、日照充足、干旱少雨但降水期集中，特别适宜耐瘠、耐寒、耐旱喜光的莜麦生长。当地出产的莜麦外观完整、大小均匀、颗粒饱满、光泽度好、病虫害少，品质国内领先。目前，全市11个旗县市区均种植莜麦，总面积稳定在150万亩以上，其中食用莜麦120万亩，饲草燕麦30万亩，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居全国地级市之首。2017年，农业部正式批准对“乌兰察布莜麦”实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，2018年，乌兰察布市被中国食品工业协会授予“中国燕麦之都”称号。
莜麦营养价值较高，“莜面吃个半饱饱，一喝水正好好”，这句俚语正凸显了莜麦饱腹感强的属性。莜麦还具有降压降糖、降低胆固醇、预防心脏疾病的医疗价值和保健功效，所含蛋白质、膳食纤维、β-葡聚糖、黄酮等营养成分均高于进口皮燕麦。莜麦磨粉就是莜面，莜面的传统做法极具特色，从田地到餐桌，要经历“三生三熟”的过程：先把莜麦粒炒熟，磨粉后再用开水烫熟，最后烹饪成各种成品。在内蒙古中西部农村，莜面做法多样，从搓、推、擀、卷到蒸、炸、汆、烙、炒，算下来有几十种，常见的有莜面窝窝、莜面鱼鱼、莜面饨饨、莜面丸丸、炒莜面等。莜面自身无味，需饱蘸汤料食用，人们习惯热天蘸凉汤、冷天蘸热汤，凉汤加入土豆泥、茄子泥、黄瓜丝、萝卜丝等辅料，热汤则用羊肉、猪肉做臊子。在过去，当地人以莜面为主食，现在大米白面吃得多了，当地许多人特别是上了岁数的人还是好莜面这一口，吃莜面反而成了改善伙食。
从种植到科研
“我今年种的是内蒙古农科院提供的良种蒙燕1号，这个品种的莜麦更加抗旱、抗倒伏，亩产能比原来高出足足80多斤。”郭连奎站在自家刚收割完的田地里高兴地说。郭连奎是察右中旗土城子乡三层店村的莜麦种植大户，这几天，他既辛苦又开心。他家今年种了280亩莜麦，新试种的良种收成不错。2022年，内蒙古农牧业科学院与察右中旗开展“院地共建”科技合作项目，在当地筛选种植大户试种良种，并为试种的农户提供技术支持，这让郭连奎成了受益者。郭连奎还为我们算了一笔生态账：种莜麦比种小麦更省水，一亩小麦每年要浇5至6次水，用水量约240吨，而莜麦一亩只需浇3次，120吨左右的水就够了。投入成本低，加之良种收成高，郭连奎今年纯收入在10万元左右。
种子是农业的“芯片”。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，乌兰察布市农科所就是全国燕麦育种的主要单位。“十一五”末，乌兰察布燕麦科研正式纳入国家科研体系。2008年，当地成立了“乌兰察布燕麦荞麦综合试验站”，2016年“乌兰察布市燕麦院士专家工作站”挂牌成立。依托国家燕麦产业人才技术资源优势，当地建立莜麦新品种、新技术试验示范基地，开展项目攻关和新成果推广应用，形成了以科技支撑带动莜麦产业发展的体系。
从产品到产业
走进位于察右中旗的阴山优麦食品有限公司，生产车间墙上的大幅展板详细展示了一粒莜麦是如何经历层层把控、严格筛选最终来到消费者手中的。公司成立于2013年，是集莜麦育种、种植、仓储物流、精深加工、销售于一体的全产业链企业，规模在全国同类企业中居于前列。公司除了生产传统的莜面粉，更推出了更受市场欢迎的燕麦片、燕麦米、燕麦轻餐等40多种产品，目前年产3万吨燕麦米、2万吨燕麦片、2000万支燕麦杯、6000吨莜麦粉，拥有“阴山莜麦”、“小燕子”等四个品牌。近年来，公司的销售渠道不断拓宽，线上大力布局传统电商、兴趣电商，线下下沉社区生活超市，产品远销全国19个省、60个城市。前不久，公司产品在抖音平台上的日销售额超过了其他进口燕麦品牌，位居同类产品之首。
作为当地农业龙头企业，阴山优麦采用“公司+农场+基地”的合作模式，通过发放农资、土地流转、订单收购、吸纳就业与当地农户建立利益联结机制。“公司与农户签订原粮购销合同，以高于市场价20%的价格进行收购，且公司每年可提供200多个长期就业岗位。”公司副总经理卢继兵介绍。
察右中旗科布尔镇西壕堑村的农户霍金元，因患有重病，近年来生活过得很艰难，一家只靠着三十几亩旱地维持生活。在镇政府的宣传下，霍金元也与当地莜麦企业签订了收购协议。没想到的是，公司免费发放了燕麦良种，秋季莜麦成熟的时候又以高于市场价收购了他家的燕麦。对霍金元来说，这不仅仅意味着增收，更是在贫瘠的土地上看到了生活的新希望。莜麦产业将千家万户的小生产和千变万化的大市场连接起来，农户们不仅增加了的收入，也获得了满满的幸福感。
如今，乌兰察布市莜麦产业研发、加工、销售领域已有大型企业10家、中小企业200余家，形成了引、育、繁、推、加、销、贮的全产业链格局。在市“十四五”规划中，莜麦产业被列入乌兰察布市六大主导产业之一。此外，乌兰察布还创办了集技术研讨、签约签售、市场推广、品牌宣传为一体的燕麦文化节，充分发挥着“中国燕麦之都”的影响力。
阴山脚下，莜麦飘香，乌兰察布人在多年的实践探索中闯出了莜麦产业发展的新路子。进入新时代，乌兰察布的莜麦产业将会迎来新的发展机遇。
